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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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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段時間牛紅雲邪性得很, 幾次三番漲了膽找機會就削弟弟一頓, 牛春花以為大孫女撞邪了, 就要給她叫魂,讓她變得跟原來一樣正常聽話。

這天晚上, 等小輩都睡下以後,老兩口開始在家作法。牛春花腰上系上腰玲就開始搖晃身體,嘴裏也說也唱, 牛春花她爺配合老伴作法, 腰上系根紅繩, 躺在準備好的桌子上,等作法差不多的時候, 他就突然跳起來, 說把大孫女的魂奪回來了。

幸好叫魂事件發生不久牛紅軍就跟大姐妥協了,不然, 牛春花不知怎麽折騰忽然換了性子的孫女呢。

牛青水這裏等二舅子出事等得那個心焦, 恨不能跑到鎮政府問問有沒有人收到舉報信, 咋就一直沒傳來壞消息呢?二舅子還是照常上班,投出去的舉報信一點水花都沒激起來,他能不納悶嗎。

牛青水最近跟著魔了一樣,天天想著舉報信的事。有天晚上睡覺前,他實在是沈不住氣,甚至冒著被暴露的危險沒頭沒腦地問媳婦:“你娘家沒啥事吧?”

估計就算沒腦子的李元美知道舉報信的事, 根本就不到聯想到這事是她丈夫所為。

“能有啥事, 就是我媽不想讓我往咱家拿東西了。她說過, 來了吃可以,就是不能帶走。”缺心眼的李元美沒過腦子就這麽說,還真是爹親娘親都不如她丈夫親。她根本沒想到丈夫是為了打探情況才主動問起娘家信息。

牛青水聽媳婦這麽說,心裏越發怨恨丈母娘一家,希望岳家趕緊倒大黴,被抓了才好呢。這也就是個“假明白”,丈母娘的人真被抓了,名聲就臭了,對能他有啥好處,人家肯定會笑話他有爆醜聞的親家,不會再和原來一樣因他丈母娘家有本事會高看他一眼。

牛春水當著媳婦的面還沒說過岳家的壞話,只是扮可憐說:“都是我不好,沒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要是當初二哥把我弄臨時工好了,說不定這時已經轉成正式的。”他心底最記恨的就是這事。

李元美聽丈夫這麽說,心裏湧起對二哥的不滿,覺得二哥不該不幫青水找個活幹,看丈夫整天下地幹活造的這臉色,趕不上原來俊俏了。她越發心疼丈夫,可惜只能在口頭上心疼,沒法從娘家那好東西填丈夫的嘴了。想到這裏,她沒繼續了談下去的興致。

牛青水的皮膚屬於那種曬不黑的膚色,也架不住天天風吹日曬,她也不想想,他們兩口子都結婚十年了,牛青水的臉色若沒有一點變化還不被人當老妖怪。

牛青水心裏存著事,根本功夫搭理媳婦,他嘮完這兩句,躺下就尋思起來,要不明天下了工去榆樹村探探,聽聽有沒有啥有用的消息。

牛紅雲自從重生後覺少,晚上躺下就開始翻來覆去回憶上輩子的事,因此入睡比較晚。他們一家子四口睡一個炕(牛紅軍跟著奶奶睡),聽到她爸冷不丁打聽她姥家的事就覺得奇怪,便支起耳朵想聽個仔細,可惜的是爸媽說了兩句就嘮完了。

誰在炕邊的牛紅雲就琢磨起來,原來她爸記恨姥姥家,是因為二舅沒給她爸弄成工人,怪不得以後會勾結馬大成陷害姥爺。可是他現在打聽姥姥家是為啥事呢?牛紅雲心下決定偷偷觀察她爸,看能不能抓住她爸的把柄。

牛紅雲心裏最恨的人是她爸,第二就是馬家人,第三才是她奶。所以,這會兒既然覺得她爸問話有點奇怪,接下來她就盯緊了她爸的行蹤。沒多久還真讓她偶爾聽進耳朵裏一句話,她爸無意中念叨一句:咋那舉報信投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牛紅雲聽到她爸這句話,就不再繼續盯梢他了,主要是怕她爸察覺到什麽。好在牛紅雲還是個孩子,牛青水對閨女時常出現在他身邊根本沒註意。

舉報信?她爸到底投了誰的舉報信,難道是姥姥家,不會是她爸這麽早就要陷害姥姥家了吧?牛紅雲胡亂猜測著。

牛紅雲上輩子沒聽說舉報信的事,現在當然不知道她爸到底陷害的是姥姥家還是別人。從知道這事開始,她才知道她爸一直是個背後陰人的小人,不是後來變壞的。

牛紅雲還沒腦殘到把這事說出去,不然他們一家就不用在村裏混了。家裏出個隨時在人背後放冷炮的人,村裏誰能喜歡,還不把這一家子當眼中釘防著,怕牛青水在背後使壞。

牛紅雲悄悄把這事放到心底,想慢慢尋找答案。

牛青水呢,果真不嫌費力氣特意去了一趟榆樹村,兩個村子挨得近,有許多是老親,加上他也是上門十年的老女婿了,不敢找大人打聽事,怕別人一眼認出他;他就找了幾個不熟悉的小孩子問李支書家的事,可是問了幾個孩子都說不知道,他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也是巧,牛青水問的其中一個就有個叫柱子的男孩,就是李建軍看著可憐給他魚的那個孩子。自從收了李建軍的魚,他就成李建軍的忠實小跟班,非常想為李建軍做點啥事回報他。

柱子恰好認出了牛青水這人,知道他是建軍哥哥的姑父。柱子奇怪啊,這人是建軍哥哥家的親戚,不直接家去問,在半路問啥呢?柱子發現這個男人在近處問了幾個孩子以後就走了,根本沒進村。

柱子想找李建軍告訴他這事有點奇怪來著,可是一直沒等著建軍哥哥去他爺爺家。他不知道他家住哪,就想等建軍哥哥來他爺爺家再告訴他。

牛青水根本沒想到自己被個孩子瞧出馬腳,回去之後開始日夜琢磨,輾轉反側,幾乎盼二舅子倒黴盼得眼都快要綠了。

那頭付敏智下班後直接去了顧家,把舉報信交給了顧予君。

顧予君看完信,拍拍老同學的肩膀說:“敏智,這次可真是太謝謝你了!咱們這個校友李元盛,特爽快大方的人,你是沒見過,不然你肯定和他投脾氣。回頭我做中間人,咱們一起坐下喝個酒,讓他好好謝謝你!”

一邊是交情不錯的老同學,一邊是新認識的朋友兼校友,顧予君還真想介紹兩人認識。

“咱倆這交情,還客氣啥,回頭你跟李元盛講講,最好把寫信的人找出來。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把人揪出來,好好收拾一頓,讓他再也不敢這樣做才行。”

顧予君也是這麽覺得,“你說的對,回頭我跟他說說,盡量把人揪出來。”

於是不顧天色已晚,顧予君特意跑了李元盛家一趟。李元盛見顧兄弟天都快要黑了還來找他,心情頓時就緊張起來,他最怕的是女兒娜娜那裏出什麽問題。等顧予君說明來意後,李元盛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李元盛看完舉報信,緊鎖著眉頭說:“這信上的字我還真不認識,最近我也沒得罪過什麽人,誰會寫這種信舉報我啊?”

蘇景芳知道有人寫丈夫的舉報信氣憤不已,等丈夫看完信,她就拿過來看,仔細看了幾遍,就看出寫信的人字跡生疏稚嫩,看著像是很久沒寫字了,寫得字比兒子建軍還不如。可是,這些信的人到底是誰啊?

顧予君說:“信我也看了,從信的內容上來看,看著不像是榆樹村的,如果這封信交到上邊,會牽連一個村子,榆樹村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做。剩下的猜測可能就是你在廠裏無意中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是別的村的人知道榆樹村撈魚的事情。”

他這麽一番分析倒是很有道理,可是這範圍大了去了,根本沒法查。他可沒能力讓周圍所有人都寫些字來辨別是誰寫的信,那樣的話得罪的人會更多,這事還得想別的辦法。

李元盛想到這裏,就不再著急知道背後的人是誰,反正信到了自己手上,這次不會出事,只要那人看舉報了信卻沒反應,沈不住氣做出什麽的話,早晚會露出馬腳來,到時候,哼……肯定不能輕饒了他。

李元盛非常感謝顧予君這麽熱心來給送信,非要好好招待他,見顧予君一直推脫才作罷。他知道這封信是付敏智經過顧予君送來的後,直接跟顧予君說好,等周末有時間請客,不論是在家還是在飯店,顧予君回去和付敏智商量好再告訴他。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李元盛送出顧予君老遠才回來。回來後,夫妻二人拿著信反覆研究,也沒討論出個確切的懷疑對象,範圍太廣,真不好找,見實在想不出誰陷害他,兩人懷著疑問睡下了,可是這一覺夫妻倆睡得是輾轉反側。揪不出背後的人來,他們就會一直擔心。

結果到了第二天李元盛去上班的時候,路上遇到同事或者是熟人跟他說話,他就會忍不住想:可能跟我打招呼的人裏就會有一個想陷害我的?

李元盛一開始把懷疑範圍放到了工作夥伴中。他也不想這樣想的,可他覺得相比之下,同事比較有寫舉報信的動機,也許他擋了某個同事積極向上升職的路或者是無意中說話辦事得罪了誰。不然誰會這麽無聊,做這種小人行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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